我一眼，“這回你死定了！”

我敢怒不敢言，怯生生地看著老師。

“你這事兒……這麽辦吧。”他指指操場上的跑道，“跑十圈吧!”

“十圈？不會吧？”我一聽就暈了，四百米一圈，十圈四千米？我死定了！

他看看我，冷淡淡地說：“中途不許走，知道嗎？什麽時候跑完什麽時候下課！”

中午快吃飯的時候，我累倒在操場旁邊，一邊倒氣兒而一邊萬念俱灰地想：每天都這麽倒黴，活著真沒什麽勁了。

貓呢？該死的貓！

中午十二點，我才一瘸一拐地挨到食堂吃豬食。這“豬食”特指食堂不怎麽樣的飯菜以及惡劣的用餐環境。上次午餐找不到座位的事到現在想起來還是很別扭。

不過今天我還是碰上一點好運氣，趕上吃炸魚，同時還找到一個不錯的位子。我狼吞虎咽地吃完飯，並特意剩下半條魚去餵那只地下室的貓。

我偷偷地拿了十幾張餐巾紙把剩魚包得緊緊的，溜出食堂，正好碰上陳子寒。

“楊小靜，等我一會兒，我們一起回教室。”

“我有點不舒服，肚子還是疼。”

“要不要去醫務室？”

“不用了，可能曬曬太陽就好了!”

“成，一般貓曬曬太陽還是有好處的。”陳子寒拿著飯盒走遠了，我挺郁悶：這個好朋友，總是不忘了抓住機會取笑我！

操場上很安靜，中午的太陽暖融融的。我在陽光下快速地溜到辦公樓的地下室，那裏仍然陰冷陰冷的，那股子難聞的味道仍舊撲鼻而來。

“你今天忘了一件事，那就是忘了問我的名字。”那個貓聲貓氣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，接著，貓出現了。

黑暗中，貓的兩只眼睛閃著幽幽的藍光，還是那麽深不可測。

我蹲下身子，把魚放在貓面前。貓一見很開心，歪著頭開始吃。“謝謝，親愛的。”它邊吃邊說。

“你叫什麽名字？”我真不忍心打擾它的午餐。

“我沒名字，所以希望你問我，然後幫我起個名字。”貓吐了一根魚刺，含混不清地說，“當然，最好起個好聽的！”

“那就叫你小白吧，因為你看上去渾身雪白。”我一邊和它商量一邊琢磨它吃魚：怎麽貓吃魚也吐刺嗎？

“你不問問我通靈術的事嗎？”

“對了，通靈術，我都忘了！”

“其實不用我教你了，你已經會了。”貓細細地舔幹凈魚刺上的碎肉，又舔舔嘴，坐直了身子。“你的手裏有一個綠色的魔杖，它的作用就是與動物和植物交流、召喚它們為你做事情。當然，不能幹壞事。”

“咒語是什麽呢？”

“咒語？你和他們交流是不需要咒語的，就像和我說話一樣。這只是你心裏控制的一種能力，是與生俱來的。是心和心的交流。”貓停了一下，“我是說，不需要學習，當然只有你不需要學習。”

“只有我？”

“對，只有你！不過，召喚術嘛，就看你召喚什麽了。我想這一點，就讓你家的貓教你吧。”貓伸個懶腰，打個哈欠。“今天的午餐很不錯，謝謝你，親愛的小姐。”貓趴在地上撅起屁股，搖著尾巴沖我鞠躬，“對了，忘了告訴你，你在和動物說話的時候，在一般人聽來，就和那種動物的叫聲一樣。”

“啊？你是說……”

“沒錯，你可以試試……”貓伸個懶腰，轉身走進黑暗裏，剩下我自己在黑暗中犯迷糊。

回家的路上，我腳步匆匆，迫不及待想見到小乖，讓它給我講講通靈術。到了家，我連鞋都沒換就跑到房間裏找我的小乖：“小白讓我問你通靈術的事。”

小乖歪著頭，莫名其妙地看著我：“誰是小白？”

“學校地下室裏的一個白色的貓。”

“哦，原來是它呀。”小乖一縱身跳到桌子上，坐在我對面。“你還記得幻靈嗎？他曾經說過一個召喚蛇的咒語。”

“記得記得，好多可怕的蛇。”

“還好你記起來了”小乖說，“召喚所有的動物和植物都有不同的方法，以後我每天教你一種動物的召喚方法。當然你首先要了解，你召喚他們做的事情必須是好事，就是說，你不能讓他們做壞事……”

“這我知道，我曾經變出過自己的替身，結果很糟糕……”

“對啊，那實在是很危險。”

“可是小白說通靈術只有我才會。”

“不是這樣的！準確地說，這個世界上還有某些邪惡的魔法師有這種能力。”小乖搖搖尾巴，換了個姿勢，“這並不重要，你現在應該知道……”

突然它不動了，又變成了一個毛絨玩具。

我媽回來了。

“楊小靜！”我媽厲聲說，“怎麽還不寫作業呀？”

“我，我玩貓呢！”

“玩兒貓，玩兒貓，就知道玩兒貓是不是？趕明兒你也變成貓得了！”

好女孩不吃眼前虧，我趕快找出作業，老老實實開始寫。一邊寫一邊想，今天我要用什麽方法給小乖弄點吃的。

正在我發愁的時候，只聽我媽大聲說“啊呀，糟糕！我居然忘了熬粥了……楊小靜！你想喝什麽粥啊？”

“今天咱們吃蓮子粥吧，大米粥都喝膩了！老師說吃蓮子聰明。”

“行，這次就聽你的！”我媽說者開始翻箱倒櫃找蓮子。我趁這機會從冰箱裏弄了點吃的帶回房間鎖上門，開始餵貓。小乖晃晃身子又變成了真的貓，開始大吃大喝。一邊吃一邊含混不清地說：“今天晚上教你狗的語言……”

“楊小靜！你怎麽還不起床？”我媽在房門外使勁敲門！“六點五十了！還不起？”

我飛速穿好衣服，刷牙洗臉吃早點，然後飛一般沖出家門，一路猛跑直奔學校。我知道這很沒風度，可是沒辦法，這萬惡的教育制度啊！

校門口遙遙在望了，我一不留神，被一只流浪狗絆了一下，一個跟頭坐在地上眼冒金星。

“你幹嘛絆我？！”我沖著都大喊，氣急敗壞！

“誰絆你了？是你自己走路不看腳下，還怪我？真是莫名其妙！”小狗很不服氣地等著我，和我大聲辯論！

“破狗！快滾開！別攔著我！我要遲到了！”

“那不關我的事，你沖到我身上，你得向我道歉！”小狗振振有詞，不依不饒地擋在我面前。正在這時候，我同桌田小園出現了，然後站在我和狗旁邊，奇怪地看著我和狗。

“小姐，你在這兒汪汪汪地叫什麽呢，不會跟狗吵架呢吧？怎麽大早晨的學狗叫啊！”

“我就是跟狗吵架呢！”我狠狠地瞪了田小園一眼，惡狠狠地說！

“什麽？你再說一遍？跟狗說話？我搞錯吧？活暈死我！”田小園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，“你們說什麽呢？”

“它絆了我一跤，我正教訓它呢！”

“我堅信：世界上所有的動物都是不會說人話的。所以你的腦子不但進了水，而且精神也不太正常！”

“我說的是實話，我幹嘛騙你，啊？”

“對不起，親愛的，我得摸摸你……”田小園不由分說，伸手捂住我的額頭：“你是不是病了？晚上讓你媽帶你去看病吧。”他搖頭嘆息著問我，“你走得了嗎？走不了我扶著你走？”

我站在原地看著田小園和擋在前面的流浪狗，一個勁兒地運氣。

很顯然，今天又是一個倒黴的日子。

田小園拉著我沖進教室的時候，已經八點多了。我們兩個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回到自己的座位，臉紅心跳。所有的人都竊竊私語，老師則對我們怒目而視！

下課後，陳子寒通知我到辦公室報到。

我想這事嚴重了，惴惴不安地一路小跑地去辦公室，我邊跑邊想，我得乖一點，爭取寬大處理。實際上，站在辦公室門口的時候，我都快崩潰了！

我的班主任目光冷峻地盯著我，讓我不寒而栗。

“楊小靜，你最近的表現實在令我很失望。不是因為你的學習成績不好，事實上，你的成績一直是我們整個班級的驕傲。我想說的是，最近你經常表現得魂不守舍，我一直沒有想明白是為什麽……”她停下來，目光變得溫和了許多。“你今天和田小園一起遲到，讓我很驚訝。實際上，我們都是從你這個年齡過來的，非常理解你們的想法，但是我覺得還是要以學業為重……”

“老師我沒有，我們……”

“不用解釋了。”她用手輕輕蓋住我的嘴，“你一直是我最喜歡的學生，聰明、好學、成績好。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分心，把精力全部用在學習上，你明白嗎？”

我傻乎乎地點頭，我知道事情的確是很嚴重了。

十五、迷霧重重

更新時間2011-2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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